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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一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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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令仪身份暴露这件事,毕月乌很自责,要不是她一时不慎受了伤,令仪姑娘就不会想办法去弄伤药,从而被人怀疑,又反过来被威胁。

“那有什么关系,若不是这件事,我又怎会知道王叔子轼便是公孙怀止?若是他一直躲在暗处谋划一切,那才可怕呢。”伯姬安慰道。

一场雨过,屋外的空气十分清新,泥土和青草的香气让她们恍惚回到了若阿山中。毕月乌的伤口用了药,疼痛稍解,见四下无人便坐在了廊下看伯姬插花。容貌娇艳的少女坐在窗下,手里比对着刚冒雨摘下的花枝,不一会儿就意兴阑珊起来,扔了东西,自顾自将脑袋靠在窗棂上发起呆来。

她的眼里有雨的寂凉和雾的朦胧。

“阿毕,我大约很快就要嫁人了。”仿佛是句自语,仿佛又是专门说给她听。

毕月乌不明白她心里那些九曲婉转的情愫,就像从开始就不明白她在山中待得好好的,为什么非要踏足这尘世,一次次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。她说自己不想当一只笼中之鸟,但只要能安稳的活着,做一只鸟又有什么不好的呢。姑娘还是被保护的太好,不知道这是个怎样混乱悲惨的世道,若她经历过饥饿贫穷,忍受过颠沛流离,遭遇过欺凌折磨,她就该知道先生有多心疼她。

所有人都知道,只有她不以为然。

“先生呢?”毕月乌只淡淡问了这一句,她是个护卫,不该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说。

一时忽然有些安静,只有屋檐上一两滴残雨打在阶前,发出细微的滴答声。毕月乌以为她不会回答了,却听到她的声音闷着,似乎带着点幽怨:“我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呀,他也是一样,怎么都该有个了断,总那样不清不楚的纠葛着,对彼此都不好。”

“姑娘若是对先生有情意,为何不直言相告,说不定……”

毕月乌话音未落,就见伯姬摇了摇头,唇角带着一丝寂寥的笑意:“何必自取其辱呢?”

何必自取其辱,她无数次对自己说过。

入山的时候年纪还小,分辨不出自己是依赖还是感激,只是很喜欢亲近他,觉得能看到他就是件极开心的事。

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是在笄礼之时。那一阵子他很忙,许久没有回山,她总是徘徊在山谷口,怅然若失,连秋木师兄都看出了什么,取笑她:“莫要慌张,师父一定会在笄礼前赶回来的。”

她不解:“你如何知道的?”

韩秋木神秘的笑了笑:“令仪的事情,师父总会放在心上的。”

那一刻,她感觉心被人攥住了一般,无措的跃动着,一股莫名的暖流在全身乱窜,很快就红了脸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,只觉得有些雀跃,又有些无措。他待自己果真不同吗?莫不是错觉?为什么偏偏是自己?

尽管佯装生气,但夜里还是辗转难眠。

年少的时候心事总是敏感又隐秘,除了夜深人静后的自己,再无人得见。

果然,笄礼的前一日他如约回来了,回来时还给她带了一柄宝剑,剑身上镶着宝石,十分华美。她好奇地打开剑鞘,寒风凛凛,刺目的光芒让人看着就胆寒。

伯姬扬起头,笑得骄傲:“先生怎知我喜欢兵器……”

看着她笑得明媚,江慕昭也觉得感慨。女子多喜精巧美丽之物,她独爱这些刀枪剑戟,柔柔弱弱的一个人,心却大得很。

“不过是让你用来防身的,兵器是凶物,莫要总是沾染。”他一板起脸来,就严肃的很,让本来柔和清隽的容貌都显得有些不近人情。

“有先生在,我什么都不怕。”她眨着一双大眼睛,笑得柔软又可爱。而江慕昭却在怔了半晌后,轻轻摸了摸她的头。依稀记得,他的手上有草药的味道,那样干净温暖的感觉,让她无比依恋。

她的笄礼办得盛大,足以比肩列国王女的规格。若阿山自给自足,俨然一个小国度,山中人勤勉,乐于生产,故而物产十分丰富。她曾笑言,若是江慕昭去治理国家定然会比肩古之贤王,创造一番盛世。

江慕昭命秋木师兄读的祝祷之词,让岑霜姊姊亲自为她更衣梳妆,山中许多人都在观礼之列,一派热闹和祝福中,他亲自拉起她的手,柔声道:“自今日起,令仪就是大人了,愿尔一生平安顺遂,无灾无难,喜乐永年。”

华美的衣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轮廓,环佩叮当中,她红着脸任他牵起自己,恍惚认为那该是他们婚礼的场面。

那时,她那样爱他。

……

许多事情仿佛就在眼前,仿佛已经过去了很远很远。伯姬悻悻地收回了记忆,连带着心口的刺痛都被她拼命忍在了不被察觉的角落。

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奇怪,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的不同,可独有他郎心如铁。她不知道他在忌惮着什么,既无师徒名分,更无血缘纠葛,她都已经勇敢的迈出了一步,他却冷淡的让人害怕。

他究竟知不知道,自己有多害怕受伤害,一个没有安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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