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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八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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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怀止师兄?”伯姬的震惊无以复加。她眨了眨眼,又眨了眨眼,才终敢相信眼前这个端雅清癯的中年男子,的确是传说中已经故去多年的大师兄。

男子见她露出这样的神色,不禁莞尔低笑:“想不到吧,我还活着。”

的确有些惊讶。据说当年他出山游历,路过宋国时为流寇所杀,江慕昭很伤心,因此他便成了山中一个避忌的话题。

“早该想到的,师兄那样睿智,如何应付不了几个流寇。何况……”伯姬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想起当年种种,不免唏嘘,“先生遍寻你的尸首回山安葬而不得,也很奇怪。若阿山的势力遍布天下,如何会让一个长徒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。”

公孙怀止但笑不语,只听她说完,并未因为她语气中的嘲讽而气恼。

若无些锋芒在身上,那便不是若阿山的令仪姑娘了。师父虽然收了许多徒弟,但谁能和令仪相提并论,怕是连若阿山的花草树木都知道要让着令仪。可是她那样美丽,亦如当年,让人总会轻易原谅她的尖刻伤人。

“他知道我还活着,却仍旧不闻不问,不过是因为他从来都看不起我,觉得我这个人可有可无罢了。”公孙怀止拨了一下琴弦,金声玉振的响动,一听就知道此琴价值不菲。

伯姬的震惊逐渐消解,终于有时间好好打量起眼前之人。不得不说,他于月华下看上去有七分像江慕昭,并不是形貌的相似,单纯因为举止和装扮。江慕昭一向喜欢身着素衣,不喜任何纹饰,与如今盛行的奢靡华丽之风相去甚远。他还有些近乎苛刻的讲究,比如弹琴必选名琴,饮茶须用山泉,所用器物非要纤尘不染。想不到公孙怀止各项艺能皆是平平,却将穷讲究这一点学了个足。这让伯姬不禁扼腕叹息了一番。

“你有没有想过,以他的心机和谋略,如何会选择一个他看不起的人做首徒呢。师兄跟随他多年,当真半点都不了解他半分。”伯姬反唇相讥。

若是之前她有些恐慌,现下也平静了。公孙怀止的身份,江慕昭不可能不知道,由着他自欺欺人,无非是念在曾经的师徒情分上。他处在这个位置上,不会毫无所求,而一个人一旦有所求,那边处处都是顾忌,不会将事情做得太绝。

伯姬思忖着,有些好笑又无奈。江慕昭也不知道怎么收徒的,一个两个都是野心勃勃,冒着背离师门的风险也想要在这乱世之中争名逐利,全然没将师父和若阿山放在眼里。但是到头来倒霉的却是她,一次两次落到别人设计好的陷阱中,日日思量着该如何脱困。她甚至都怀疑,一切是江慕昭的安排,目的就是让她乖乖回山去。

可是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,她知道,他不会这样无聊。他的心里有天下,有苍生黎民,却独独少了她。

纵我不往,子宁不嗣音。她就是这么别扭,又不愿他来找寻自己,又害怕他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。

将心比心,可能公孙怀止也是这样的想法。

“师兄为何要将我引到这处?”伯姬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,一手撑着下巴,双目望着满池的菡萏。震惊的情绪一旦消失,人就能冷静下来,思考对方的动机和想法,这是江慕昭说过的。

“让我猜猜哈,”她用指敲了敲自己的下颌,笑得散漫,“莫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,借此机会困住我,想引先生过来吧?”

公孙怀止的目光顿了一下,忽然笑了起来。

“令仪还是如此聪慧,难怪……”他没有说下去,因为伯姬忽然捂着嘴,笑得不能自已,在这样静谧到诡异的时候,显得特别突兀。公孙怀止不禁皱眉,也不明白她为何忽然发笑。

伯姬笑了一会儿,才将衣袖放了下来,重新恢复了那张明明艳丽无双却总是带着冰冷感觉的脸。

“上一个想这个计谋的人,不是别人,正是你的亲师妹,岑霜夫人。那你猜猜,她如今何等情形呢?”

“雍都虽然消息闭塞,但终归是帝都。先生曾经教过,处事之道与用兵之道一样,先得讲个知己知彼。所以岑霜的消息,我自然是知道一些的。”

“哦?”令仪侧首,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。

“伯禹已经继位,岑霜如愿以偿,做了王后。”公孙怀止说得很慢,却保证字字都能传入她的耳中,破坏她那张扬的美丽和聪慧。

果然她眸中的光暗了暗,似乎有些恍惚,却也只是很短的瞬间,她的唇角又扬了起来,仍旧是高傲的不可一世:“你不了解,他那个人啊,很记仇的。现下不发作,不代表后面岑霜就会有好日子过。华国本就位于四战之地,几度改易君主,政局动荡不安,这样的王后还不是成日里提心吊胆的。万一哪一天他气不顺了,说不定她那个夫君都得退位。”

“令仪对师父,果然很有信心。”公孙怀止却没有反驳,反而带了几分戏谑,“既然那么钦慕于他,为何不嫁给他,留在山中陪伴他,反而到处乱跑惹他生气。”

话题偏到这个地步,真让人始料未及。伯姬冷了脸,凉凉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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