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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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伯姬的病还是不见好,又多添了些自暴自弃的颓败。小疾可愈,重病难医,心病更不可救。

一场春雨连绵的数日,她不喜欢这样的天气,像极了若阿山中连绵一个月不见日光的梅雨。听说宋王又得了新宠,明丽多姿,既含睇兮又宜笑,是个难得的尤物。一夕之间,恩宠尽消,连昙花一现都算不上。

伯姬觉得讽刺,海誓山盟仍在耳畔,却因为一个虚妄的谣言散如尘烟,此时再有另一个新鲜的美人出现,就足够将她逼成了昨日黄花。不用想,那个美人也是江慕昭安排的,他总是能轻描淡写的破坏她筹谋很久的计划,把她的自尊碾为齑粉,想着她走投无路后便会像条丧家之犬一样,匍匐在他的脚下,哭着求他宽恕和怜悯。

可是任他谋算尽天下人心,也必然料想不到,她倔强入骨,宁死也不会去求他。

小槿熬好了药,端到了她面前,她却只是冷冷一瞥,讽刺道:“这次下得又是什么毒,毒性如何,吃上多久能死得神不知鬼不觉?”

小槿愣在原地,继而拼命摇头:“姑娘,婢子万万不敢,这些药都是先生嘱咐给你熬的,正对你的症状。”

她丝毫没有隐瞒江慕昭对此间情景的了如指掌。不过也是,王后恨他入骨,早就停了她所有的药,若非江慕昭还记得给她送药,她怕是熬不到现在。真是可笑,下毒的也是他,送药的也是他,一时间还真不知该感激还是怨恨。

伯姬的唇上带着苦笑:“他还真是好心,给我吃了数个月的毒药,如今又送药救我。可见若阿山岁月悠悠,竟让人无聊到这种地步,拿人命当儿戏,玩弄于股掌之中。”

小槿张了张嘴,还没来得及说话,便被伯姬堵了回去:“你用不着否认,我不喜欢药气,但并非不通医理。若非我自己也想生病避宠,会这般配合着你们?怎么,如今见我失宠了,又怜悯我了么?解药……哼,你告诉他,我病死也不会喝一口,用不着他惺惺作态,我就算是死在宋宫,也不可能再回若阿山去,他的手段大可以去愚弄其他人,千万别总用在我的身上,让人笑话。”

说了这么一段话,伯姬已有些气衰力竭,靠在榻上喘着气,抑制不住的悲伤。她有自己的尊严,不是别人手中揉捏的木偶,更不是他养在山中观赏的花木。

“姑娘误会先生了,那些药只会让你看上去虚弱一些,每次药量都是先生亲自把控,绝不会伤了你的身子。”小槿觑着伯姬的脸色,不安道。

伯姬背转了身去,赌气一般的不再说话。

不饮不食又不用药,她很快便气血不济,昏了过去。

仍然是噩梦缠身,不得逃脱。伯姬觉得自己的喉口哽咽的厉害,重咳了几声,醒转了过来。只听得一声低低的嗤笑,也不知是梦是真,就被人扶着坐了起来,苦的让人作呕的汤药一气灌了下去,差点将她呛住。本能想要吐,就听得一声威胁:“你敢吐出来试试。”

她顿了一下,一只大掌便落在她背上,有些冰冷的触感,缠着暧昧的力道,让她再也无法装下去。

睁开眸子,果然看到了江慕昭。依旧是纤尘不染的孤傲姿态,只是离得太近,近到可以看见他眼角的纹路,眼里的沧桑。他算不得年轻,不过是常年茹素,保养得宜,若阿山的山水那样养人,几乎让人忘了山外的岁月流转,片刻不辍。然而她心里有执念,放不下俗世的爱恨,做不到他这样无欲无求,冷心冷面。

“怎么,就这么想死吗?就为了这样一个不值得的男人。”江慕昭冷哼一声,将手从她的身后移开,盯着自己的指尖,嘲讽道。

伯姬习惯了他的嘲讽,若按以往必然反唇相讥,可是今日她虚的厉害,再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。

空气中缭绕着一股浓烈的药气,有些辛辣刺鼻,她捂鼻垂目,眼圈微红。

看不得这样柔软的她,褪去了一脸血色的同时,也好像褪去了一身傲骨尖刺。不由得放缓了语气:“你任性来此,我一时想不到其他方法阻止,只有出此下策。不过那些药并不至于损伤你的身体,只要将解药按时喝了就能解毒。过几日我带你回去,莫要再淌这样浑水。”

伯姬默了片刻,将头靠在了江慕昭的怀中,然后自然地用手环上了他的腰,撒娇似的说道:“回去后你娶我吗?”

江慕昭僵了一下,但答得极快:“你若是肯回去,我娶你又如何。”

伯姬抬起头,笑得虚弱又妩媚,她生得美,一笑之下,勾魂夺魄,然而江慕昭一双眸子却澄澈如湖水,半丝涟漪也没有。她太会利用这份美貌,寸寸算计的一颦一笑背后,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冷漠。

“你又在骗人……我不会信你。你不过是找个理由诓我回去,省的我扰乱了你的计划。”说着,用小指在他的手掌心轻轻地挠了一下,微微垂眸,敛着眼里的失落:“我不过是说笑罢了,你不想娶,又怎知我就想嫁。”

江慕昭任她将手抽走,也抽走那噬魂的柔软触感。心上掠过一丝黯然。

“你哪儿都不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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