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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三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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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连江慕昭也想不到,困在山中多年的令仪,竟然能私藏一支他根本不知道的势力。诸侯口中的杀神离娄,竟然会听命于一个小女子。

“将军私下来雍都,着实冒险。”门扉阖上后,伯姬轻声道。

室内有些暗,稀疏的阳光从窗户缝隙中筛了进来,有那么一束就照在她的脸上。雪肤花貌,娇美如神女,神色高贵又疏冷。

离娄只看了一眼就匆匆低下了头,用恭敬地语气回话:“王女匆匆离开华国,臣不放心,这次安排了几个人在雍城,若王女需要,随时可以找他们。”又顿了一下,缓声说,“华国如今虽是伯禹主事,但军中却听命于臣。此次若不是您让臣听命于他,他怎会赢得那样轻松。”

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”伯姬打断了他的话,轻轻皱眉,“钟离子已经到了华国,哪怕岑霜得罪了他,他也不会不管。咱们帮伯禹,不过是不想明着得罪若阿山罢了。可将军当知,现在不是暴露自己的时候,暂且忍耐,以图大计。”

或许是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过于凌厉,她轻轻掬起一个算得上温和的笑容,柔声道:“晏国可用之才,唯有将军,我不希望将军有任何危险。”

离娄的五官生得深邃利落,算得上英俊,但看着却十分严肃冷酷。可是面对伯姬,那双眸子里却再无半点冰冷锐利,反而闪动着温柔的光芒。仿佛是怕吓到她,见她前,他甚至沐浴焚香,以保证自己没有半点血腥气。世人眼里的杀神,将自己所有的柔软都给了眼前的这个女子,她是自己的王女,是晏国的希望。

伯姬看到他的眼神,眼波更加楚楚。

“将军向少姜求娶我,是为了救我,我明白的。不过,我们势单力孤,哪里能将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。若不将计就计来雍都,仅靠华国的那些人马,如何能收拾河山,再见故国。”

离娄见她的眸中盈盈有泪,不免心疼,他出身将门,自小混迹于行伍,最不懂的便是哄劝人,所以只能再三发愿:“王女莫要伤心,臣总有一天会率军夺回旧土,迎王女回国。”

……

拿着离娄给她的名单,缓缓从大门走出时,天色仍如方才,仿佛连天上飘着的云都没有挪动半点位置。

伯姬拭了拭脸上的泪水,眼睛干涩的厉害,她实在不适合哭泣,也厌恶了这样柔弱的情感。对于离娄,与其说是利用,不如说是相惜。晏国灭亡,故人多离散,只有他隐姓埋名多年,宁可担着嗜杀的恶名一步步往上爬,只为了有能力光复故国。她有自己的野心,离娄也有自己的坚持,他们都是固执的人,半点也没有想过妥协。

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,捉摸不透的人心,她更信任这种同仇敌忾的关联。

寻了处地方将手中的东西焚毁,好像方才所见的人所说的话都只是一种幻觉,她仍是那个有点小心机,却粗心莽撞的姑娘,抛下一切跟随一个并不熟悉的男子,奔赴一个不可知的未来。

晏国已灭,没人会记得一个离乱中不知所踪的王女。她可以是若阿山的令仪,可以是郑国的宗室女郑伯姬,随便什么身份都好,只要自我不迷失便好。

回到小院时,公孙溯之已经回来了,正坐在小院中读书。他的眼睛已经痊愈,视物正常,骤然能正常读书,他自然手不释卷,求知若渴。多年练就的耳力十分敏锐,甫听到脚步声,他立刻就抬起了头看向门口,见是伯姬,便露出一个温雅的笑容来。

“去哪儿了,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你。”他起身来迎,想要亲手帮她接过帷帽。

伯姬却躲了躲,一面道:“别动,染上疫病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
自顾自地解下了帷帽,往后宅走去,准备将身上的衣衫换下来再和他说话。派来侍候的人不少,但他们不大喜欢人靠近,时间久了亲力亲为,好像过上了自给自足的日子一般。伯姬很习惯这种生活,在山中时,江慕昭便不喜欢人侍候,许多事情都是由她来做,日子久了,也几乎忘了曾经做王女时到底是如何生活的了。

公孙跟了上来,在她身后问道:“你去城西了么?疫病那么严重,多危险你知不知道?”不知是不是关系逐渐熟稔,以往他从不这样说话,哪怕是关心都会斟酌出一个妥帖礼貌的话语。现在的关心之语,又让伯姬不免想起了江慕昭,他也总会这样说话,带着莫名其妙的说教之感,好像她离了他的庇护便活不了一般。

她很厌恶这样的感觉。被掌控着,约束着,半点也没有自由。她晏伯姬,知道自己要什么,会将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周到细致,无需别人置喙。

于是脚步便快了几分,仿佛负气一般。

“我有治疗疫病的药,见死不救,我做不到。”她的唇角往下撇了撇,眸子都冷了几分,关门的力气一点也不小,将紧随其后的公孙无情地隔在了门外。

小姑娘生起气来,任性又可爱,公孙溯之虽然不知道她的气到底从何而来,但是却觉得欣慰。她肯跟自己生气,说明他们的距离又近了几分,他不想伯姬将心事都藏起来,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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